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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3 20:14:00

据文献记载,深藏于医巫闾山中的乾陵,埋葬着辽景宗和著名的萧太后。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历时5年,对医巫闾山进行了艰苦细致的考古勘察,近日披露考古成果,位于医巫闾山三道沟的新立遗址,就是乾陵陵前享殿和墓葬地宫。享殿为屋顶满铺绿色琉璃瓦的廊院建筑,是迄今发现的中国古代木构建筑中最早的满铺琉璃瓦顶实例。

乾陵的发现是医巫闾山辽帝陵考古的重大突破和成果,为了解医巫闾山两陵的陵园位置、范围和布局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目前,考古工作者正在为下一步的发掘做准备工作。

新立遗址发掘全景俯瞰图。其中,左侧绿色部分为萧太后的超级豪华大墓,编号为M1;中间黄色部分为新立遗址廊院建筑基址;右侧蓝色部分为辽景宗耶律贤之墓。

凤鸟。

兽面瓦当。

新立遗址廊院建筑基址出土的文物。

在新立遗址找到乾陵的享殿

新立遗址地处北镇市医巫闾山中段东麓三道沟内樱桃沟的一座黄土台地上,它背倚骆驼山,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季节性小河,周围群山环抱,风景秀丽。从年开始,考古工作者对这里连续进行了5年的发掘。

主持辽帝陵考古的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课题考古研究部主任万雄飞告诉记者,新立遗址整个建筑朝向东南,由正殿、殿门和四周廊庑构成,围合成一个封闭的较完整的辽代廊院建筑群,南北长90多米、东西宽70多米。

这里出土的文物,以建筑构件为大宗,主要有筒瓦、板瓦、瓦当、檐头板瓦、兽头、鸱尾、脊筒子等。屋顶瓦件约90%以上为绿色琉璃瓦,仅出土个别灰陶瓦件,且琉璃瓦件样式单一,胎釉、纹饰、形制等高度统一,表明该廊院曾是一座屋顶满铺绿色琉璃瓦的高等级建筑。

在正殿遗址上,还出土了两套玉册残块,这种玉质册书是古代皇帝祭祀时使用的,上有契丹小字和汉字。其他文物还有定窑白瓷、越窑青瓷、影青瓷、玻璃器等,应该都是祭祀用器。

庭院由南向北分为三级,逐级抬升,三级庭院地面每级高差约0.3米。庭院地表平铺一层黄土,其上用方砖海墁。在正殿周围,出土了大量铺地用的花斑石残块。“这是一种天然石材,学名叫竹叶状灰岩,质地坚韧,上有红、黄色斑点,色彩斑斓,经过打磨加工,变得平整美观。这种高级石材一般仅见于皇家宫殿和陵寝建筑,显示出皇家气派,在明清宫殿和陵寝建筑中也能见到。”万雄飞说。

考古工作者在遗址建筑外围,还发现有环绕一周的排水通道。让人惊叹的是,樱桃沟内黄土台地东侧的坡地上,发现了一段石砌暗渠,暗渠出口为一雕刻精美、造型雄浑的大型石螭首,流水从螭首口中吐出,是名副其实的“水龙头”。

经过与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右旗辽庆陵三座陵前主要殿址进行比较,考古人员发现,此次发掘的北镇新立遗址廊院建筑与辽庆陵享殿遗址的朝向、平面形制、结构基本相同,出土的兽面瓦当、檐头板瓦、筒瓦、板瓦等绿琉璃建筑瓦件高度相似,加上遗址体现出的高等级形制以及出土玉册等现象,可以证明,新立遗址廊院建筑就是辽代帝陵玄宫前的享殿。再结合文物的时代特征,考古工作者最终确认,北镇新立遗址廊院建筑就是辽代乾陵的陵前殿址,乾陵就在此处。省考古工作者正在为下一步的发掘做准备工作。

不在正位的超级大墓可能是萧太后墓

在新立遗址所处的黄土台地上,北部为大型廊院享殿建筑遗址,其西南侧,发现一座超级巨型墓葬,编号为新立M1,北侧还有一座大型墓葬,编号为新立M2。考古人员发掘后萌生一个大胆的推测:M2居于正位,可能是辽景宗的玄宫;M1居于偏位,可能是景宗皇后萧绰的墓穴。

万雄飞告诉记者,新立M2墓葬(辽景宗墓)墓道、墓室保存较好,目前只发掘了墓道。墓道规模较大,全长44米、宽约20米,两壁用土坯和青砖砌筑,表面抹黄泥,底部用双层方砖砌成规整的台阶,这些做法在辽墓中不多见,体现出很高等级。更重要的是,新立M2位于廊院享殿建筑遗址的北部,它们之间的位置关系,与辽庆陵殿址分布基本相同。因此,考古人员推断新立M2应是辽乾陵的正位玄宫。

更吸引人的是新立M1墓葬,目前仅发掘了表土层,平面呈“甲”字形,全长84米、墓室宽23米,其规模之大,超过以往发现的所有辽代陵墓,也远大于新立M2墓葬。可它所处位置又十分奇特,并不居于传统正位,而是偏居乾陵享殿遗址西南一隅,因此推测可能为萧绰的玄宫。

这个萧绰即人们熟知的萧太后,是杰出的女政治家和改革家,曾实际执掌政权40余年,带领辽国步入鼎盛。她生前就按照天子之制,建立了自己的宫卫,享天子礼遇。

萧太后登上历史舞台,源于她的丈夫辽景宗耶律贤。景宗是辽国第五位帝王,是辽世宗的次子,为“让国皇帝”耶律倍的孙子。堂叔辽穆宗被弑后,耶律贤登极。他身体多病,却有着一位野心勃勃又有政治才华的皇后萧绰。公元年,景宗病危之际,将帝国交付于皇后萧绰及年幼的长子耶律隆绪,遗诏称:“军国大事听皇后命。”

耶律隆绪12岁即位,是为辽圣宗,是辽代在位时间最长(共49年)的皇帝。圣宗统治前期,萧太后在韩德让等得力重臣的辅佐下,内修政务,外拓疆域,荡平了契丹上层贵族的反对势力。公元年,辽圣宗与母亲萧太后亲率20万辽军南下攻宋,迫使北宋结下“澶渊之盟”,辽国从此步入鼎盛时期,皇位嫡长子继承制也得以确立。

“此次考古发现新立M1的超大规模,恰与萧绰的政治地位、历史贡献以及她下葬时辽国达到巅峰的国力相匹配。”万雄飞说。至于谜底究竟为何,需等待后续考古工作提供更多证据。

辽圣宗晚年时,来到今赤峰巴林右旗一带骑猎,他选定山势奇秀的庆云山为自己的陵址,后来他的儿子兴宗、孙子道宗都葬于此山,即庆陵。万雄飞认为,圣宗放弃其曾祖、祖、父三代安葬的医巫闾山,把陵寝迁回契丹故地上京一带,除了个人喜好之外,实质上更是为了宣示和强调“人皇王”家族才是辽国的正统。

乾陵开创的建筑规制被后世帝陵借鉴

辽国共9位皇帝,继承序列并非完全是父—子—孙的顺畅接力,皇权也在叔侄和堂兄弟间传递。辽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刘肃勇认为,主要原因是辽初皇位嫡长子继承制没有确立。按契丹民族传统,原则上成年宗室成员都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因此皇位的争夺十分激烈。

太祖耶律阿保机之后,辽国皇位便在耶律倍代表的长房“人皇王”系和耶律德光代表的二房太宗系之间反复交替。前一阶段,太宗系明显占有优势,“人皇王”失国和世宗被弑就是这种力量差距的反映。历经太宗、世宗、穆宗、景宗四朝,直到少年圣宗(其母为萧太后)刚即位之时,契丹上层的剧烈斗争仍充满火药味。《契丹国志》载:“时诸王宗室二百余人,拥兵握政,盈布朝廷。后当朝虽久,然少姻媛助,诸皇子幼稚,内外震恐。”

两大派系各有势力范围,太宗系占据了以西拉木伦河为中心的赤峰契丹故地,“人皇王”系则据有医巫闾山及其以东的东丹国。耶律倍、世宗、景宗祖孙三人先后葬于医巫闾山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因为契丹故地不是耶律倍家族的势力范围,那里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不过,这种动荡交替的格局,在萧太后牢牢掌控政权后终结。而这一变化的重要见证者,就是位于医巫闾山麓的乾陵。

“北镇新立遗址的发掘,填补了辽陵考古和辽代陵寝制度研究的空白。”万雄飞认为,乾陵是辽代中期帝陵,它承上启下,是辽代陵寝制度发展演变中最关键的一环。通过与辽早期的祖陵、怀陵和辽中晚期的庆陵比较可知,从乾陵开始,辽代帝陵玄宫前享殿形制等形成了统一规制,并与辽代早期帝陵有很大区别。据此,辽代帝陵陵园形制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包括辽祖陵、怀陵和显陵,为初创和探索期;第二阶段包括乾陵、庆东陵、庆中陵和庆西陵,为定型和成熟期。

作为中国历代帝陵的重要一环,辽帝陵不仅借鉴了中原唐宋帝陵规制,还保存了契丹游牧民族的特点。万雄飞介绍,早期以一个单体建筑作为玄宫前享殿,而乾陵开创了以一组廊院建筑作为玄宫前祭祀建筑的模式,突出了朝拜祭祀仪式的重要性,并且被明清两代帝陵继承和发展,充分体现了辽代陵寝制度在中国陵寝制度史上的重要地位。

此外,乾陵廊院建筑基址,形制古朴、方正严整,建造方式独特,保存较为完好,是罕见的中古时代东方廊院建筑的代表,是迄今发现的中国古代木构建筑中最早的满铺琉璃瓦顶实例(之前只有史料或古画记载)。这种瓦顶不仅代表了很高的建筑等级,而且由于屋顶重量的成倍增加,直接使建筑木构架发生重大变化,是古代木构建筑发展史上的重要事件。遗址中还出土了大量的绿琉璃脊筒子、铺地花斑石砖等,其出现和使用年代之早,大大突破了以往学术界的认识,为古代建筑史研究提供了珍贵资料。

此外,在医巫闾山的辽帝陵中,还有洪家街墓地、小河北墓地和龙岗墓地三处高等级贵族陪葬墓。目前研究认为,这些墓地分别是辽代大丞相韩德让,辽圣宗的弟弟耶律隆裕、耶律隆庆的家族墓地,它们如屏风般护卫分布在显陵、乾陵核心区东南部。而北镇市老城区北部与小常屯城址(医巫闾山头道沟沟口),则可能是乾陵的奉陵邑(守卫和奉祀帝陵的城邑)——显州和乾州,目前北镇老城区遗存的两座八角十三层密檐实心式辽塔,即是古奉陵邑的所在之地。

重现于世人面前的两座辽帝陵,还有众多谜团等待进一步发掘解答。

(本文图片由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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