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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22 2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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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宗治平年间的进士张舜民,历经北宋后半段,见证了宋金之战与宋室南渡。此人善书画,为人正直,说话敢直言,从不藏着掖着。

张舜民有一个好朋友,就是那位爱炖大块红烧肉的东坡居士。在青年时代,他们俩都狂热的崇拜大文豪欧阳修的文才与修养。

张舜民画作

东京开封府欧阳修府邸有一次聚会,那是张舜民初次到京师,就幸运得见前辈欧阳修,并能当面聆听其教诲,他感觉自己的文学造诣必能获益良多。

然而令张舜民十分意外的是,此次会见欧阳修并没有涉及文学与修养方面,他全程谈论最多的竟然是为官之道!

这个场面令张舜民颇为意外,他带着疑虑就直接问欧阳修:“先生乃我宋一代文坛大家,我们这些学生之所以大老远赶来见先生您,就是想聆听您关于如何写好文章和提高自身文学修养这方面的高见的。可今天前辈讲的都是治国平天下的官场修行,如此请恕学生我无法理解啊。”

北宋背诵天团

欧阳修对张舜民的疑问并不感到以外,估摸着在场其他人,包括老苏和小苏,也就是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组,也都是一脸蒙圈中。

欧阳修笑着摇头:“小张啊,看问题不能这么狭隘。尔等都是当代的青年才俊,将来你们有了功名,为官一方的时候,就能明白我今天为何这么重视为官之道了。”

欧阳修接着解释:“一般来说,文学修为与文章水平只能提高自己,然而为官之道的高下优劣,却直接关系到在你治下万千百姓的生存福祉,你们说孰轻孰重!”

影视剧中欧阳修剧照

说到这里,欧阳修略一停顿,心头思绪万千,颇有些伤感的回忆起自己于宋仁宗景祐年间参与范仲淹与宰相吕夷简党争的往事:“景祐三年,范仲淹大人因为上书参劾宰相吕夷简,一度引发了一场波及宋廷上下的党争,受到保守势力的攻击被贬官,当时我因为支持范公也遭到了打击,被贬到湖北宜昌,当了一个小小的夷陵县令。”

张舜民有些惊讶的望着欧阳先生,老先生接着说:“那是一个十分偏远之地,与京师相比,其蛮荒程度可以说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当时我三十岁,正是壮年,还有好学上进之心,想着只要有书读,在苦再难也能熬过去的。可是找遍了全县,无论是公家书馆,还是私人藏书,竟然连一本《史记》或者《汉书》都找不到!”

影视剧中吕夷简形象

欧阳修长叹一口气:“没书读的日子不好过,没办法,我只能一头钻进县衙档案库,把夷陵当地那些陈年旧案的卷宗搬出来阅读。当我反复查看卷宗后,发现颠倒是非、无中生有的冤假错案比比皆是,数不胜数!至于违法徇情、灭亲害义的案子则更加无所不有!”

欧阳修越说越激动:“区区一个夷陵小地方尚且如此,那么我宋天下,何止万千州县,其中弊案冤情之复杂就更不必说了。所以当时我就发下誓愿,从今往后只要遇到百姓之事,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虽为对手,范仲淹与吕夷简依然互相欣赏

“从夷陵到现在,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其中我经历了多次贬官、复职、升官,乃至位列中枢,荣登三公殊荣。可这么多年来,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在夷陵发下的誓愿!在世人看来,我欧阳修一定是凭着文学才华赢得功名在身,可我自己明白,就是当年那个誓愿一直激励着我,从文学青年到治世之臣,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听完欧阳修的一番肺腑之言,张舜民拜服的五体投地,诚恳的向欧阳修致敬:“今日得公金石之言,誓言无声,晚辈至死不敢忘!”

大苏、小苏

当时在聆听欧阳修教诲的人群中,还有老苏家的苏轼,欧阳修之言当然也影响到了他的三观塑造。后来,苏轼无论在朝为官,还是外放地方,也都尽力要求自己成为一名“能吏”,而不崇尚虚名。

曾经有人问过苏轼,你为何与那些酸腐文人不同呢?苏轼自豪的回答:“我会写诗,会填词,还会炖红烧肉。但我最核心的技能就是立志做一个能员干吏,造福地方,反对一切形式主义。这是我从欧阳公与陈希亮那里学来的法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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