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只见这队锦衣卫拖着囚车上的毛伯温浩浩荡荡的从天桥下面跑到东角门外面一片繁华的闹市中,然后径直往西,走到了一处极其庞大的宅子门口,赫然是当朝内阁首辅夏言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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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走上囚车的那一刻,他毛伯温心中实在是无法理解,明明是内阁首辅夏言带领百官与皇帝陛下硬杠,逼嘉靖下罪己诏,这火为什么烧到他这来了?自从那晚“金杯”事件后,自己在朝中是愈发的低调做人,能不吭声就尽量不吭声,生怕遭到皇帝陛下的注意。况且如今离俺答扣关已然过去数月有余。
这会儿,见陆炳带着大批锦衣卫停在相府的门口毛伯温内心突然释然了,甚至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小期待。人性都是如此,自己倒霉了,就巴不得多几个垫背的。
然而结果却是让他深深的失望了,陆炳并没有进去拿人的意思,这队人马就这样静静的停在相府门前,陆炳则一跃下马提着绣春刀站在“夏大学士府”的牌匾之下,用锋利的绣春刀不停地摩擦着地面。就这样足足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
听到门外有动静,相府门前的七品官侍卫边打开大门边喝道:“何人敢在相府门前放肆”?
待其看清门口的人是锦衣卫与毛伯温的囚车后,将其是吓了一跳,但好歹这里是相府,就算是锦衣卫也未必敢进相府行凶,那门人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陆炳等人喝道:“尔等半夜在相府外逗留所谓何事”?
“放肆”,俗话说主辱臣死,其中一锦衣卫见这相府侍卫竟敢对他们大都督如此无礼,连忙拔出腰间的绣春刀欲上前一步砍死这个相府侍卫。
“你要干什么?快来人啊”。那相府侍卫见那锦衣卫一跃而起,持刀朝他砍来,双目露出惊恐之色,连忙大叫了起来。那一刀来的飞快,他都来不及拔刀抵抗,眼看就要将他头颅劈成两段。一旁站立的陆炳一个闪身过去,伸出手将那柄刀按住。那柄绣春刀就这样稳稳当当的停留在那相府门人的头顶上悬着。
那相府侍卫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股带着骚臭味的液体从其衣诀下摆缓缓流出,打湿了地面,很显然此人被方才那一刀给吓尿了。
“什么人?敢在相府放肆”。这会儿,方才听到门外侍卫惊呼的声音,大批相府侍卫均从相府中冲了出来。
这些侍卫一见那相府侍卫坐在地上,头顶上还悬着一把绣春刀后,顿时大怒,一个个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指着陆炳与身后的锦衣卫等人喝到。
“哈哈哈”,陆炳看都不看那些相府侍卫一眼,大笑一声后,一跃数丈之高,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那匹白马之上,在一众相府门前侍卫们一阵惊怒的眼神中抬起手往前一指沉声道:“走”。
说完后,一众锦衣卫押着毛伯温所在的囚车便缓缓朝着承天门外北镇抚司衙门所在方向而去。
“贼子休走”。那群相府的侍卫见陆炳等锦衣卫骑马跑了,连忙大喊道,但是仅仅只是站在相府门口光喊没动作,挣了个面子,过了把嘴瘾而已,毕竟跟锦衣卫动手谁不虚啊。
而方才那个死里逃生的相府门前的七品官则被吓得连爬带滚的赶紧冲进内堂向自家老爷报告去了。
待这队锦衣卫没入北镇抚司衙门后,北京城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与沉寂。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寅时初刻,京城各处通往皇城的各条街道上,大小各色官轿一乘一乘的匆匆抬过,坚硬的青石板路面上不停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马蹄声。被搅了好梦的百姓们便知道,今日必定是有重大的事情。
皇城下,午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一大堆官员,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互相攀谈着,言之“厂卫”有的则露出惧怕之色,很显然昨夜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兵部尚书毛伯温被缉拿下昭狱,当朝首辅夏言被锦衣卫恐吓,这些人早已经了然于胸。
一个个的面露怒气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太过分了”。“是啊是啊,难道厂卫横行又要来到了”?又一个须发发白的红袍官员说道。
今天首辅夏言到的格外的早,此时才寅时三刻不到。一见元辅夏阁老的轿子到了,原本交头接耳,气氛稍显诡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今日这气氛的确是有点怪怪的,皇城内外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只见最先到了那些给事中们,御史言官们已然是四处串联同僚,准备再一次联合百官一起向皇帝陛下施压,惩罚厂卫,赦免兵部尚书毛伯温。
各个衙门的官员们,一个二个愁眉苦脸的,没有一个没被昨晚的事撩拨的心神不宁。文臣虽然互相之间有*派之争,但却又团结的很。
文臣之间*争只是权力之争,*派之争,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但是当厂卫这种不可控制的暴力机关外力介入后,文臣便会呈现出乎意料的默契,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夏*、严*、晋*了。统统的只剩下文官集团与厂卫之间的较量。
说到底就是,文官集团之间的权力争夺,都是按照游戏规则来玩的,大家都遵守这套规则你来我往,那样这个游戏才玩得下去。但是厂卫就不同了,直接就是打破规则,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给你直接上升到肉体消灭的程度,这谁能受得了?所以自古文臣与厂卫便是不共戴天。
首辅夏言此时是一脸黑气,以他的聪慧肯定能明白昨晚陆炳亲自带着近百锦衣卫与毛伯温的囚车故意绕道在他相府门口停留了半个多时辰的寓意。
很明显这是万寿帝君朱厚熜同志授意的,通过陆炳等人的行为在警告他夏言,意思很明白,若再敢携百官欺君犯上,那么下次陆炳将会带锦衣卫踏入相府,而这囚车上面坐着的便是你夏言本人了。
“元辅早”,一见首辅夏言走下了轿子,所有人都停止了攀谈,朝着夏言行礼。
“嗯”,夏言微微点了下头,鬓角已然花白,瘦削的脸,面色黝黑尽显灰败之色,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疲惫不堪眼睛以及颤颤巍巍的身体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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